简介
第一次听见一朵云的音乐,脑海里会浮现年轻、阳光、优美这些关键词。于是,在耳朵里画出一幅又一幅南方印象,它不是浓墨重彩的油画,不是清秀素雅的国画,它只是一幅简朴的素描,南方的每一条河,每一座山都可以触摸。在繁华都市的办公楼、古朴的小巷、还有忙碌沉重的工地上想象乡村的样子,它是什么颜色的?蓝色、红色,还是白色的?记忆中它应该是美好的。人们往往太过信赖自己的记忆,而记忆是一个能够不断重塑,甚至可以欺骗的东西。乡村的模样同样也是一个流变中的场域,它不会停留在人们一厢情愿建构起来的摇摇欲坠的最初那个模样。一朵云的音乐里勾勒出的乡村是他们离开,并站在别处看见的画面,却是很美,但似乎也很脆弱;而他们在描摹城市或是远方时,似乎又跑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村庄——令人平静的地方。也许他们自用第一个音符抒情开始,就把自己放置在了一个“双重边缘人”的境地。于是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诉说情爱,回望村庄。当下的华语流行音乐圈,民谣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音乐类型。只要是流行音乐范畴的音乐似乎都能囊括在“民谣”这一类型中。现代流行音乐的迅猛发展,已经不是可以用过去要么摇滚,要么民族,要么乡村如此较为清晰的分类模式所能定义区分的了。由于“民谣”质朴的特质,成了治疗现代快节奏生活中焦虑、浮躁、冷漠等典型现代病症的一种必要途径。不敢妄言世界音乐版图当下格局中民谣音乐的地位有多高,但从华语乐坛的整个音乐环境去看,目前的“民谣”确实很“吃香”。专辑《云之南》共收录12首原创民谣音乐。其中《ꆏꉠꏯꉉꋺꆿꆪꄮꇫꆏꀱꉠꄹꑟꇁ》(你和我说过会在秋天的时候回来)、《ꀉꂿꈧꊰꀕ》(流离者)、《ꀑꑌꁡꇤ》(舅舅的村庄)三首歌曲为彝族母语原创音乐,《云之南》、《大小凉山》、《我的阿惹妞》、《姑娘》、《果果》、《第一次看见了》、《衣朵落西》、《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去过远方》(阿诺阿布 作词)、《月亮情歌》这九首都是汉语原创歌曲。他们对自己的音乐有一个较为明确的定位,他们被称为“中国彝族第一支民谣组合”。一朵云的音乐创作几乎都由团队成员原创,专辑里除《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去过远方》作词有乐团成员以外的人士参与,其余都由他们自己独立完成创作。创作能力对一个音乐组合是至关重要的,如果成员不能独立完成音乐创作,不能担当这一核心任务,对于他们的发展是很有局限的。在没有雄厚经济实力的包装团队幕后运作的情况下,很显然他们的处境会很糟糕。12首原创音乐,配器上用了木吉他、手鼓、口弦、口琴等乐器,是很典型的民谣器乐组合。从乐曲创作上来看,一朵云结合了一些耳熟能详的云南本土音乐曲调,来完成他们的民谣曲式创作。从作词上讲,他们沿袭普遍的彝族流行音乐歌词写作模式,运用了诸多常见的彝族流行歌曲传统意象。比如:“不想再爱了,一见山上旱柳又想起/不想再恋了,一见山上杉树又想念”(《你和我说过会在秋天的时候回来》)是在很多彝族母语歌曲歌词中都惯用的意象。诺苏彝语旱柳“ꉂꁧ”的“mgu”与爱“mgu”同音,通过同音借喻指代,把平常看似毫不相干的爱和树联系在了一起,下一句中杉树“ꎺꁧ”中的“shut”与恋“shut”同音,亦是同理。在彝族地区,随处可见这两种乔木,人们习惯借物寄情。地理环境在建构人文习俗中确实起着重要作用。整首歌的谋篇布局,集中呈现出的山谷、山顶、秋等意象,描述了一个山地村庄里的“我”依恋我的恋人。刚开始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人们会觉得这是一首典型的情歌,然而看到原创者提供的汉语翻译后,会发现作者真正的抒情对象是姐姐。的确,在彝语习惯里没有一个与“姐姐”这一汉语词汇直接对应的词,“hnip mop”通常是男子称呼自己的姐姐或妹妹时会用。一般日常用语里,兄弟姐妹之间都习惯直接叫名字。“jiet jie”是个女性名字,当然可指姐姐、妹妹亦或恋人、情人。歌曲中的“我”在等待“你”——“jiet jie”!“你和我说过会在秋天的时候回来”。你看,“情歌呵轻轻唱,情韵缓缓流,/你可否等过一个回不来的人?/我像被废弃的诺言一样等过。/你是否说过一些永远,在情人耳根?/我在一个冬天的午后说过/短命的永恒。//陌生的问候/我又说了一个季节,/你不知道 留给黑夜、瞳孔,/留给落日、早晨。”(马海五达《等待二十六次方》)《你和我说过会在秋天的时候回来》与专辑里的《姑娘》、《我的阿惹妞》、《果果》、《月亮情歌》、《一个女人年轻的时候》这几首歌貌似都穿插着同样一个情愫——等待一个回不来的女人。少年与佳人的故事,青春的美好与失落,一路的欢笑与泪水都在青春的纪念册上成为抹不掉的言语。爱情的挫败,也许是生命中不能不承受的轻。路还得继续,要不就辜负了彼岸在等待的美好。民族音乐人在制作音乐时的思维与大多数的汉语流行音乐创作人不同。因为他们更多的时候还不是单单的音乐抒写,他们还要对自己所处的文化进行反思,进行必要的民族文化呈现,以示传承或者保持独特性。每个人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