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春交替之际，浓雾依旧笼罩在冰面之上，远处高楼遮挡着灰色的天际线，看不出任何太阳即将升起的痕迹。 灰色的天际线，浓雾笼罩的冰面，夹杂着冰粒的细雪，这是999城长年累月中，对于冬日清晨的记忆。 当春日有了来临的兆头，这里的人们也总是会在真正新年到来之前，早早地做好迎接——小年这一日，湖边晨雾朦胧中鼓瑟齐鸣，奏响的是这古老城市千百年流传下的歌曲，那千秋岁月中留下的音律词调演不尽唱不完。人们每年都在猜测着这一天，将在哪一曲中迎来日出。 然而今年小年的清晨，细雪纷飞，你和沈沉沉站在湖边，被沉默的人群环绕，所有人都凝望着冰封的湖面中央。 一只巨大的凤凰于冰上傲立，金属的羽翼不断挥舞，如火焰匍匐于湖面之上。 机械凤凰独唱代替了鼓瑟合奏，从数据演算中诞生的音节代替了岁月冲洗后留下的音律。 冰冷空气中一遍遍回响着同一段曲调，仿佛仅此一段，就可以被称作是历史的浓缩，是千秋岁月中人们对于音律的一致追求，是从古至今人类无法匹敌的最动人的乐曲。 水雾环绕着人群，他们平静冷漠地听着，不见喧嚣，无人斥驳。 在机械凤凰不知重复了同一段音节数遍后，沈沉沉握扇的手指节已有些泛白，他跨步到你身前，挡住人群目光。 “无风无骨，无节无气，散沙一盘，真是教人笑话。” 他的声音像是巨石，扔进寂然人群激起浪花回荡，扔向机械凤凰让它无处遁逃。 他一步一步向前，赤色羽衣如云，掠过冰面。与那巨大的机械凤凰相比，沈沉沉同着一袭红衣，却轻飘渺小得似是留不下半分痕迹。 直到他与机械凤凰对立而站，他背手抬头，毫无卑态，即便巨大的凤凰羽下的黑影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沈沉沉也如同与其对等。 “千载英雄万载事，又岂能被融在一歌一曲之中。” 沈沉沉的声音骤起，随之而来的水流、冰裂、水柱碰击机械的声音，仿若盛大的锣鼓开始奏鸣。 那一刻你仿佛看到，山河万卷落于沈沉沉肩头，湖海八方衬于他脚下，这份重量，他确实担得起，而他，也一定立得住。 随着音乐声起，天边的光逐渐穿破了云雾落在他身上，道道水流萦绕在沈沉沉身边。 他歌声中的烟轻雨小、万古山河都融入了岁月璀璨，而曲中的一切，也都继续交付在无畏前行者的手中，熠熠生辉，万世不竭。 无数的水流将机械凤凰举到半空中，破碎的冰折射出莹莹虹光，像细碎宝石纷纷散落。 隔岸观望的人们恍如初醒，久违的笑容覆上了他们的脸庞：“你看，荣峥城新的一年，马上就到了。” 岸边重归喧闹繁华，恰好此时，浓雾散开，朝阳升起，散落而下的细雪终于也逐渐融在流霞之中。 你伸手接过一片飘来的雪花，但它转瞬便在你的手上消融。 你看着手中的水滴，若有所思。 但在你还未回神之际，沈沉沉的指尖轻点在你掌心那一小滩融雪上，指尖轻勾间，似是留下了一个字，但还未等你看清，他便又将那字抹掉，而后看向你： “雪还会再下，千秋岁月很长，我们可以慢慢看，慢慢走。” 演唱：沈沉沉 词曲：Ice Paper 微博：@最后的厂牌